动手?我早就看那个薛胖子不顺眼了!这下我让她怎么吃得怎么吐出来!!”
玥锋眯着眼睛转动手中的茶杯,这是上等的骨瓷,细腻柔滑,轻巧如纸。阳光从金丝楠木地板上折射起来,令它在手指间几乎透明。
玥锋看了看没有了板指的大拇指,她的拇指很长,也非常柔韧,没了黑玉板指,那上面被弓弦磨出的厚茧旧伤便可一目了然,目光从这里开始,慢慢的扫过去,这只看似完美的手的不完美便由这明显的拇指开始渐渐显现,比如说食指上的笔茧,还有无数细细密密的淡化的快要看不出来的刀伤,手心里的剑茧。
当然,这些都由于后天的保养呵护而不大引人注意了,只要遮盖住拇指上的那些。
玥锋叹了一口气攥住手掌。
薯仔眼睛一转,调侃薛淮
“你八成还想刮下她一层肥油来,好去填你的桃花债!”
薛淮也不恼,仰起脸,鼓起眼睛
“有何不可??”
薯仔无语,转过头对玥锋
“殿下,是该动手了,当官的谁屁股上没点屎?现在揪出的贪官越多,御史倒是越神气了,可是面积太大了,超越了界限,不免人人自危,到时候倒向那边可就不太好了,我们不如把口子就收到薛胖子家,算了”
玥锋放开茶杯,笑道
“怎么收?”
薛淮一拍琴
“让她去天牢里蹲两天!”
薯仔斜了她一眼
“那懿贵君还不把东宫的墙皮挠下来两层?不如就此,把薛胖子宰了!”
“你把她宰了?她死了懿贵君就会善罢甘休了?我看他都敢挠到太女身上去。”
玥锋咯噔一声放下敲了一下茶杯
“越说越不像话了!你们就没想想罗翔和燕绩怎么敢在大郑的天牢里对本宫动手?!”
一时间,满船具静。
薯仔脸色瞬间铁青,薛淮不知道想到什么,脸都白了。
玥锋站起身
“喜来,随本宫去船头站站去”
喜来托住玥锋的手,和她站在甲板上,冷风扑面而来,如同丝丝han泉,滤过发丝,沁人心脾。喜来站在太女身后擦了擦眼睛。
玥锋头也没回,温言道
“想到谁了”
喜来哽咽
“回殿下,奴才……奴才想起红罗,想起崔将军,想起……想起杜文案……还想起……想起……想起……君皇后了”
玥锋半晌无言,良久,她缓缓的道
“喜来啊,唱首战场上的调子来听听吧”
苍凉哽咽的曲调缓缓的扬起,飘荡在水面上,和美宁静的冬日下午,突然就变得有些苍凉肃杀。
皇太女身形笔直的站在船头,风卷起她淡金色的貂皮披风,浮动她油黑的长发,阳光在上面光华婉转。
薛淮突然就红了眼眶,她眼前突然就浮现出来狼烟古城之上那尘沙满脸,血染长发的少女身影,她仿佛看见少女轻轻颤动的睫毛,目光垂落在尸体遍野的沙场上,轻轻的哼着离歌。
战马在她的身边,战甲在她的身上,然而,她还是那么小那么小。
小小的脸上没有天真,也没有单纯。
这一切都在刀光剑影,生离死别中,消失不见了。
她站在那里唱着离歌。
那里千里赤地,那里狼烟冲天,那里赤霞如血。
薛淮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时候突然厌恶了手中的刀剑,突然想要不拿刀剑的陪在这个人身边,用另外一种方式去经营自己的一生,经营这个天下。
从那一天开始,母亲眼中的骄傲渐渐的变成了失望。
赞扬褒奖,便成了呵斥惩罚,直到最后,的,冷漠疏离。
薛淮扬起眉,吐出一口气。
现在更是连挨揍都是奢望了,国尉大人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嘿然一笑。
薛淮大步走到玥锋身后,坚定的说
“殿下,臣永远站在您身后”
薯仔也走过来
“臣亦是,一生一世,荣辱不改,生死无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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