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神色,“她事前不知道我会来吧。”
“我没说。”当然不可能说,傻么?想一瞬又问:“你这次带了多少人?此刻都跟着?”
“嗯。暗卫嘛,飞檐走壁,无孔不入。其中有些擅侦察的,怕是已经将周边情况摸得差不多了。”
阮雪音暗松一口气。
“不至于。”顾星朗抬手,捏一捏她下巴,“这里是崟国。时机亦未到。且我既敢来,便有准备。”
的确。这也是她答应他同行的原因。
四月风暖,气流夹带山谷间稍凉的温度间歇穿过,琴音已经停了好半晌,高草动而人声终至:
“珮夫人好大的架子,金尊玉贵得连山路都不会走了。”音色清越,由远及近,烟紫裙裾在青山春色中荡着寒,“枉我认认真真奏了一曲,还是要下来,如今《广陵止息》也请不动你了么?”
阮雪音与顾星朗并立在原地,只是望她渐近,不急于喊话。一白一湖蓝风姿卓然于山间,倒确实养眼。
竞庭歌撇了撇嘴。
“你的琴呢?”待人至跟前,阮雪音观她身无长物,开口问道。
“有人收。不用我拿。”
“带了婢子?”
“兵士。”竞庭歌答,高深一笑,转一回目光扫过对面两人的脸,“很镇定嘛。看来有准备。”欠身一福,向顾星朗,“见过祁君陛下。”
“客气了。私下场合,叫师姐夫便好。”
他说得诚挚,两位听者皆有些噎。
竞庭歌先缓过来,“说好回来探望老师,你怎么还带人啊。”
阮雪音未及回答,便听顾星朗再道:“都是一家人,我也来探望老师。”
又没问你瞎接什么话。
到底有基本分寸,竞庭歌强忍住没一个白眼翻过去,看向阮雪音继续道:“你要带他上去么?”
“没想好。”
“你带我就带。否则按规矩办,还让他们去无逸崖敲钟。”
什么你带我就带。
他们是谁们?
阮雪音尚没问出口。
顾星朗转头看她。
沈疾在这时候凑上来至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便听马蹄声车轱辘声自狭道另一头响起,由远及近,踏起谷内稀薄烟尘。
沈疾眯了眯眼。
“那是霍启?”涤砚小声。
“像是霍衍。”
“交过手?”
“没有。见过一次。”沈疾答,“霍衍亲自驾车,看来是了。”
烟尘起又落,草动风不止。慕容峋一身玄衣下车出来时,眼前画面养眼,但气氛有些诡异。
竞庭歌颇无语。
阮雪音一脸懵。
顾星朗正笑,看上去竟开怀。
“那个,”他干咳,“聊到哪儿了?现在上山吗?”
“出发吧。”顾星朗点头,“还请两位姑娘引路。”
两位姑娘面面相觑。
“说好回来探望老师,你怎么也带人?”场面实有些失控,阮雪音拉了竞庭歌至一旁。
“许你带不许我带?”
“你没说你要带他。一位国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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