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药园中人互相不通气,年长那些更是噤若寒蝉,我们也是住进去快三个月之后,悉心盘点了每日来教我们医术药理的老师言行,方愈加确定。
颜衣一问三不知,从不曾接触医药;我自然效仿,很快发现,落锦和楚荻也都在装。
老师和人前是无知少女,虽学得快,究竟没功底;只剩我们四个时,她们没人再读那些浅显书册,悄悄采摘药园中所有花植,每样一点,夜里关起门来研究。
是巧合么?知道真相以前我日日在怀疑。我们四个都通医药,此前又分明都不认识,却在药园中默契十足,尤其她们三个。
在落锦和楚荻看来,我和颜衣此前也是不认识的。
所以她们仨的不认识,也是装的?
我没法问。相依为命的四个人,深不可测的她们仨,有些话问不出口。阮佋在最欢楼里说我世故吧。你们瞧我这少年之路,不世故,怎么活?便是对她们三个,也要留心,毕竟若真有隐秘,我是唯一的傻子。
三年之后我们出落成了真正少女,医药之术也习得有模有样,甚至开始自己培育药材。又是个春天,我们各提着药箱齐候在梨树下,上得一辆华美至极的车,巨大车轱辘一路飞滚,滚进了皇宫。
“金玉驰。”阮雪音淡声。
“是啊。太子新立,入主东宫已逾半年。我们在远僻园子里不知世事,更不知东宫高墙内又新建了一座药园。金玉驰至偏静的伏鹤门前停下,旋即离开;四顶捂得严实的小辇在前,我们乖觉,一人一辆上了。路线各不同,该是为掩人耳目,下车再相见,正在东宫药园。”
文绮展眸看日色,约莫太亮,那张重戴上去不甚贴合的面皮微微发皱,
“一应过往,皆为序章。现在回头看,这话说的正是我们走进东宫药园那一刻。”
“你依然不知她们三个底细,却心甘情愿相伴受困于深宫高墙。”竞庭歌冷声。
“住在皇宫,衣食皆精,还能致力于一件长久钻营的事,我有何不愿?为皇室研制奇药,成为青川一等一的药师,于我,不会再有更好的路。”
“你那时候并不知炼丹求长生一题。”竞庭歌问。
“不知。阮佋怎可能说实话。”
“你们培育那四种植物,是自发?”阮雪音问。哪有这种巧合。
“是还在宫外药园时授课老师的布置。说制药第一步在取材,材够奇,药才有惊世骇俗的可能。显然自己培育药植是成为无双药师的必行之策。”
正合少女十年功的逻辑,自是阮佋安排。
“四姝斩入荻桐为毒,去荻桐为解,也是刻意设计吧。”
文绮点头,“她们三个从初入药园那日起便在研究花植,三年了,到自己培育并研制出四姝斩时,可说水到渠成,一次命中。我自己那株蕨,更像是她们仨帮着弄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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