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显然以“右为上”的传统昭示位分高下。
境遇却相反。
而陵寝门内的顾星朗正当年,祭祀大典却无中宫相伴,夫人位上亦不过寥寥两位,膝下更无一儿半女,与大祁之盛世气象实不匹配。
众臣工垂眸思量这幅画面,再次忧心上浮,以至于太史司官员正声念颂文——
顾星朗的亲笔,为悼父兄作,分明动人,文采昭昭,老臣们却是越听越忧心,近乎涕泪,深觉放任少年主君这般妄为是愧对了先君。
便在祭礼结束、日暮西垂、君臣依次要退出陵园之时,修撰出身而今为礼部司长官的两朝老臣严隽出列,怆然道:
“自君上承大统,今已第八年。大祁幅员愈阔,国力日盛,乃君上夙兴夜寐之功。然美中不足,承泽殿至今无主,老臣夜来秉烛,辗转难眠,只觉有负嘱托,他日地下面先君,无地自容。君上,”
严隽已近六旬,明年便该告老,历来受朝野敬重。这般说,提素服跪,声声泣:
“还请君上,尽早确立中宫位,绵延子嗣,盛我大祁香火。”
定中宫的意思不止于立后。
是让后庭大权有人掌,皇后也便能做主为君上择美人、充盈后宫,真正开枝散叶。
黄昏静谧,陵园附近更只问鸦鸟偶鸣。两翼臣工中渐或有啜,是无声附议,汇入暮春晚风中别具哀恸意。
“严卿所言,深得朕心。”半晌顾星朗道,因居高处,其声尤显得空明,“中宫之题,朕素有考量,众卿谏言,也都有计较。一议再议,说不得哪日就定了。”
此言一出,整座陵园俱是一凛,便连三王周遭空气都有些滞,盖因个中意味,分明已有七分定夺。
而照如今局势,定的极可能是——
“臣以为,”又一人出列,正是谏议大夫杜晟,去岁鸣銮殿辩时阮雪音应对的第一位,“瑜夫人才德兼备,贤良端敏,实是中宫之位不二之选。”
群臣中附和者众。
纪桓立右,诸臣之首,如常不附,端容敛色。
纪晚苓垂眸欠身向顾星朗,“杜大人抬爱,臣妾愧不能当。”
“瑜夫人若不能当,祁国后庭无人能当。”又一道熟悉音色起,御史丞肖子怀,鸣銮殿辩时的第二人,“珮夫人精药理通政务,在宁安辅佐朝臣们治理新区颇有建树,如今又设讲堂、授女课,以才德论,确也出众。然,”
好话是都说尽了,功勋一项不落。
所以接下来的“然”,才中肯,公允之言。
“自来中宫之位,讲才德,讲品行,讲门第家世,须考量处,不一而足。”已经非常嘴下留情,一句门第家世将不能说的血脉、出身全盖了,“相权之下,臣也以为,瑜夫人更合中宫之义。”
淳月与淳风并立三王和顾星漠之后,心绪各异,都下意识望顾星朗。
“去岁鸣銮殿辩,”只听杜晟复开口,“珮夫人虽有被构陷之嫌,此案也因证据缺失终作罢,到底,”
他素有直谏美名,话多且重亦属寻常,
“专宠日久,至今无所出,以后妃之德论,失德也。”
于阮雪音诞育子嗣一项,祁臣们心态其实复杂。便如当日顾淳月与阮雪音西园中对谈,有与没有,都叫人愁。
那便只能先解当下难,将无所出的罪过明确,至少保住中宫位。而无所出一项,有意还是无意,经鸣銮殿一役,也很值得推敲。
陵园复寂,话至此,再火上添油是为相逼太甚,闹大了于融合不利。
顾星朗待要开口。
阮雪音半步上前,轻一福,“君上,”
顾星朗看着她。
此题难辩,已是进了死胡同,除非。
“臣妾或已有孕,只不确定,故一直未禀。”
【1】311二入寂照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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