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往里扶,留阮雪音隔一扇门在外间。
“生产难免见血光,夫人怀着小殿下,不便入内。”
阮雪音心知顾星朗不会做伤天害理之事,也便安坐。云玺不愿阮雪音带孕守夜,很快布置了软榻供她歇息。
其实很倦了。
她歪躺下闭眼,朦胧间听见屋内偶起声,该是疼痛更剧而竞庭歌忍不住哼哼。那哼声也轻,间隔很长,恐怕有时辰须等。
她想了想要否去披霜殿通报,一来人家是亲姐,二来孩子出生后顾星朗若真有盘算,纪晚苓在也能帮着说话。
算了。已经夜深,不便叨扰,待孩子出生再请不迟。
这般结论,拢着薄被开始盹。不敢彻底睡着,她强绷着一缕精神,也便时有时无地魇,倏忽是蓬溪山,倏忽是锁宁城,如居溪边的下雨天,少年的阮仲,面黄肌瘦的幼年竞庭歌。
梦里她们在蓬溪山的岁月漫长如一生。
又太快,忽如寄。
然后日色自竹林缝隙间打进来,弥漫渐成光海,顾星朗在那光明处伸手拉她的手。
顾星朗在子夜的挽澜殿召臣工。
一个接一个进了又出,仍是梧桐下长案对坐,只地方搬到了前庭。
有深谈,有哭诉,有起誓,有长跪,形形色色的君臣画面在月圆的夏夜通宵达旦地上演。
宁王进来时破晓将近。
“七哥从不言要什么,无所求,反叫人忧。”
“臣弟所求,此生难得,不提也罢,更与忠君之事无关。”
他依旧那样笑,肆意而苍苍,二十余年不曾变。
纪晚苓在麓州时曾传信宁王府,顾星朗是知道的。想不通,而终于这句“此生难得”间隐约听出了端倪。
事未毕,他按下细碎感应继续传召。各地兵马动向开始有消息,长夜挽澜殿人来人往如天上街市。
上官宴奉旨坐在清晏亭等待。有酒有菜,破晓至黑,他以肘撑腮听虫鸣打盹。
数里外斗辉殿内声大起来。稳婆的叫唤,屋内盆钵相碰,门幅开了又合,阮雪音梦中惊醒。
竞庭歌喊得至烈。
似还念念有词。
阮雪音浑浑噩噩打起精神,由云玺服侍着饮水、擦脸、飞快进食,开始兜手在门口来回。
声声喊,如溺水之人痛苦呼救,叫人心烧如焚。
她听了一炷香时间还不闻进展,推门而入,唬得里间一堆人劝:“夫人怀着小殿下见不得血光!产房腥热,不合规矩!”
竞庭歌喊得越发凄厉,似听到了阮雪音声响,高声哭“我好疼——小雪——”
“祁宫的规矩,不是我蓬溪山的规矩。”阮雪音撇开一众婆婆妈妈长驱直入,至榻边拉紧竞庭歌的手,
“喊也是消耗,闭嘴!不是说记得那呼吸之法?此刻照着来,否则白费气力!”
竞庭歌披头散发,浑身已经汗湿透,面皮粘在脸上强烈的憋闷。她反握阮雪音的手循记忆开始呼吸,初时不得要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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