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荫,树下亦敞亮。
阮雪音便在这静谧、敞亮和愁绪随淳风言论起的下一刻,感觉到了小腹阵痛。
只刹那,就像吃多了冰食的绞痛。
她有些不确定,立在原地默等。
绞痛没再来。她遂携淳风往廊下茶桌去,说要喝点水吃两块枣泥糕,云玺候在桌边刚摆好吃食,见状开始倒热饮。
阮雪音停在了半道,微躬身。
“嫂嫂?”淳风瞧她蹙眉,忙上手扶。
“怕是。”
淳风眨眼,“是什么?”
云玺何等警醒,已然冲过来,“夫人觉得如何?奴婢就传御医?”
阮雪音点头。
云玺高声唤人之雄浑予顾淳风当头棒喝。“快!”她招手扬声更为雄浑,“去找我九哥!”
阿忆哪知御驾在何处,出了秋水长天只晓得劳动禁卫。禁卫伴君日久都成了精,闻知是何事半刻不敢误,当即狂奔传马驾了便往山里去。
隆冬少翠色,视野更阔,找人亦容易些。群山轮廓间顾星朗居中,小漠与黎叔各在左右正并行,身后二十人小队因君上骑得慢,也慢以至于将走神,被忽至的马蹄疾声扰得虎躯皆是一震。
“什么人!御驾在此也敢造次!”
那前来禀报的禁卫深知珮夫人诞育大过天,又不谙妇人生产道理,只怕报晚了待圣上回去小殿下已降生,顾不得礼数,且奔且喊:
“夫人快生了!君上!请君上速回行宫!”
隔着距离又实在嘹亮,喊声既出顷刻响遍四野直冲云霄。顾星朗骤勒马呆了呆,第一个念头闪午后出门时还好好的啊,第二个念头是她分明说过头胎费时,自己出来也才不过半个时辰——怎就快生了?!
“九哥。”小漠见他愣神以为是将见孩儿欢喜糊涂了。
哪还有人应。
他话音落奔宵已掉头,瞬间驰出数里只剩荼白衣摆曳在青天下。
骑速太快难于视物,顾星朗却觉碧落之下所经高木通通绽出了新芽。
那苍穹原是空的。
因沿途高树绽新芽渐生绿意。
又因树树皆新绿交织连绵成了一整个春天。
今年春天来得这样早。他心想。早过二十三年来所有春天,只须驶完这条根本不是路的山野径,回家,春就在尽头。
行宫内不可策马,但人人目睹了白衣飘飘的少年天子独驾奔宵回家。
以至于秋水长天外急停的马鸣声太响,阮雪音正庭中走圈,愕然回头。
顾星朗冲进来见她站着也愕然。“不是说快生了?!”
成群宫人在旁捂嘴笑。
“骗人的?!”顾星朗动弹不得,仍立大门口活似个愣头青。
阮雪音心道傻死了,恰逢两次阵痛间能答话,轻道:“你先过来。”
顾星朗以为真是上当受骗待要怒,阮雪音再道:“君上先过来,一痛臣妾又答不成话了。”
他方有些懂,忙过去双手将人扶了,“那为何还在这里?”又逡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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