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音本不欲打草惊蛇,虽被此景戳中心事,到底没停步。
却在走过一阵后心生疑惑,折返,至那小姑娘跟前蹲下。“我是不是见过你?”
她面纱未除,对上小姑娘一脸愕然。
方反应,轻轻掀开一角露出半张脸。
小姑娘维持着愕然两瞬,忽惊叫:“夫——不是,皇——”
被阮雪音“嘘”一声捂住了嘴。
“你去过慈安小院听课。咱们至少见过一次。”
小姑娘点头。
“最近还去么?”
小姑娘摇头。
“多久没去了?”阮雪音撤开手。
“快一年没去了。”知道须避着人,对方小声答。
“为何?”
“爹娘说去了不好。我是女孩子,还是呆在家中稳妥。”
“哪里不好?”
小姑娘再次摇头,不知道的意思。
“你认识阿月浑子吗?一个大姐姐,常在小院习医,也去伤员营中照料。”
小姑娘依然摇头。
这孩子应该没去过学堂几次,所以她只觉眼熟却不认得,所以对方开口欲唤的是“夫人”而非老师。
只有她亲起过名、常带着念书的那些女孩才喊老师。
但爹娘不让去小院、说去了不好、女孩子呆在家里稳妥,这是一条线索。
“别说你见过我,好么?”阮雪音伸手作拉钩状,“你和皇后殿下的秘密。”
未时过半,皇后殿下准时出现在府衙接受众官拜见。
都极恭谨,礼数周全。文官先述职,个个长篇累牍,是近两年政绩汇总,其中许多,她已在挽澜殿御书房从奏本上读过了。
听政于她而言,叫“能却不喜”。
十四岁的顾星朗初坐在龙椅上时也这副心情吧。
她一只耳朵听,不时问询;另一只耳朵却在注意春莺啼,以及作此想。
不知他怀着这样的心情坚持了多少年。
如今还是么?抑或为了应对暗涌滔天的局面,终于将帝王道与术视作了平常,融入了骨血?
岁月漫长,人事变迁,今年的顾星朗又与去年、前年、十年前不同。
入傍晚,文官皆陈述毕,薛战领其麾下几名将领简要禀奏了军中情形。
其实前年她在时只管“政”,不管“军”。薛战统领战后军营事务,一向是直接对远在霁都的顾星朗汇报,今日带人述职,多半是主君授意——拜见皇后兼临时长官,文武吏都须尽职,方显尊崇。
薛如寄和柴英作为此趟皇后随侍,又可能参与新区女课推行,也在场。以至于群臣散,阮雪音再次叫住薛战,予兄妹两个叙话之机。
两人却生疏,礼貌相问候,临别薛如寄依礼送兄长到门外,阮雪音远远观,仍感觉不到亲人见面之热络。
“见人殷勤的薛如寄,倒对自家兄长少笑颜。”待她返回,阮雪音打趣。
“皇后见笑。”薛如寄方笑起来,神色松快些,“妾这兄长打小黑脸,入了禁军营更成了冷面阎王,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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