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之法都有了,嫂嫂怎还会改主意?”
也许不是改,是根本就没答应过。
顾星朗不确定,没有任何实据,连猜疑都是熄了又起的——那晚她用了太多伎俩转移和浇灭他疑心,真让他放心了些时候,却于这两日越想越不对:
淳风这办法她同意得太快、太容易,与鸣銮殿请罪之坚决全不相符;幽兰殿第一夜她的话语、神情、哭泣也都存疑,当时糊弄过去了,却经不起回想推敲。
不得不防。尽管他想不出她还有什么理由,非离开他不可。——朝朝?
“总之你记住这句话,务必践行。”多说无益,顾星朗沉声,“没有变数最好,若有,应对之法也只一个——”
“充耳不闻,油盐不进,护送嫂嫂平安抵达,抵达,”
顾星朗还没告诉她究竟是送去哪里。
“深泉镇。薛战领队。”
“是!”
皇后获罪,被发配边境,自不能再着锦衣华服,出发之日,奉旨回承泽殿更换行头。
阮雪音其实更想回折雪殿看看,盖因那里才是她与顾星朗的碧云天,是她的祁宫生涯开始之处,这时节,正该香花满庭。
罢了。
香花是段明澄的,同她无关。折雪殿亦然。倒是这承泽殿,他专为她重新修缮布置,不属于任何一朝的皇后,只属于她。
她飞快在其间转了一遍,处处摩挲,临到关头,尤觉不舍。瞧见西北角亭台边那棵巨大桂树时她晃了晃神,想起大婚第二日与他在那亭台上约定白首,九月桂花盛放,空气里尽是甜香。
俱往矣。今年的九月已不远,但她不会再闻见那甜香,应该此生都没有机会了。
“奴婢等着殿下回来。”棠梨孕象初显,肚子微微隆,泫然又坚定。
阮雪音看着她不复从前活泼的脸,说些有孕期间须格外注意的事项,最后抱了抱,答应:“好。”
碧桃在挽澜殿前跪了个通宵,终于求来与殿下同往的“恩典”,此刻都收拾妥当,来催:“殿下该更衣了。”
淳风到时阮雪音已换作荆钗布裙,领口高高遮住脖颈,盛夏时分,看着都热。
“怎么穿得这样多。”
因为要遮住摘下来了的东西,又要藏起想带走的东西。“最近不知怎么,畏冷。”阮雪音笑答。
淳风不理解,挑了挑眉,道:“走吧。”
这两个字真如催命。阮雪音心想。光听着已教人断肠、迈不动步。
却终须迈出去。她大步过门槛,一槛又一槛,经过那盆结香时顿住,下意识回头。
“殿下放心。”棠梨脸上已全是泪,却字字咬得清晰,“奴婢都记着呢。景弘六年就是奴婢陪殿下移栽的它,奴婢与它有缘。”
半个时辰前阮雪音再三嘱咐了要好好看顾。
她点点头,终于迈出承泽殿,最后一次回首,望见云母彩贝在青灰的外墙上真如白日星辰,美极了,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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