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只能听见窗外春莺啭。
“所以她,其实难受么?”
“珍惜九哥的过往是一回事,吃醋遗憾也是必然吧。我若是她,便会想,少时做九哥梦中人的是自己就好了。”
顾星朗只觉心痛。
不仅这幅小像,他还细讲过紫丁香始末:
画作虽为十二岁纪晚苓生辰时,那画上紫丁香却是写虚——因为他是在下一年,十三岁那年,才搬花入的相府。
而之所以写虚,是因前一年他就听说了紫丁香喻情窦初开,当时没至花期,也没想好要不要送,遂将之入画,也算成全一时思慕。
这些旧事他本不愿让阮雪音知晓,但她实在敏锐,直接抓住了纪晚苓生辰在三月、丁香花期却始于四月这一破绽,迫得他不得不坦白。
却当真说得太多,句句皆错。
“所以我要画一幅她的小像,远胜这幅。她在时,我从没画过。”
那几年太不得空,有闲的辰光只忙着与她相伴。
淳风便去望墙上挂着的几幅,“每幅都比纪晚苓这幅好。”
顾星朗似没听见,又痴惘起来,呆呆看刚完成的这幅。她一手托着腮,一手执黑子,笑盈盈,是与他对弈时模样。
-你要输了哦。
声犹在耳。
南薰阁痛哭还历历在目,无论何时想起来都心肝乱颤,顾淳风只怕他又要落泪,忙别开去看满墙画作。
许久方听他道:
“那便将这两样拿去烧了罢。”
她回头,才知他说的是纪晚苓的小像和一册,诗集?忙答应,不敢多问,收起东西打算告退,却听兄长再道:
“宋寅不错。几个人里朕其实最中意他,持重,与你年纪也相仿,最要紧,朕打算天长节后设辅阁,他会在其中。”
淳风反应一刻,“辅阁,与蔚国的是一回事么?”
蔚国辅阁,初为慕容峋纳竞庭歌之谏所设,上官宴掌权后沿用,如今乃蔚廷中枢。
“是也不是。形制是同一套,但蔚国无君,本国有,权柄之分布、制衡之道理就大不同,效用也因此相异。”
淳风正神色,“九哥没打算对蔚国用兵吧?”
顾星朗笑笑,“为何这么问?”
“照理,两国历经大战,该与民休息、偃武兴农,这三年也确都这么在做。但一来,蔚国彻底改制,断百年传统,论社稷之固,不如我大祁;二来,边境虽还算平宁,小冲突不断,总觉得——”
“总觉得是在相互试探?”
淳风点头。
“是也不是。”顾星朗坐下,轻转案上玉杯,“大战损兵折将,如今两国边境驻军之中,新兵多,老兵少——新,意味着没有作战经验,一旦打起仗来,不堪大用。”
淳风想了想,“九哥是说,现下的小冲突只是你与上官宴的默契,有意练兵?”
“精兵强将都是战出来的。至于用兵与否,朕只能说,今年不会。”
一年有一年的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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