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那轮廓,连猜带蒙,瞧出了些端倪。
“走。”只听阮雪音低声。
阮仲握紧她的手便要行动。
来不及了。赤棕如火的奔霄在这一刻迈出,直朝他们冲来,因急迫,险些没刹住,剧烈的扬蹄掀起积雪四溅,嘶鸣之声响震天地。
阮仲一把将阮雪音护在身后,连退数步,然后才看清马上的人。
茫茫雪原比早先更寂,许因震响太烈,许因所有人屏息。
此番跟随顾星朗出行的亲卫,六成新,四成老,方才去带人的几个,都是“新人”。
所以他们屏息全因陛下反常。
而因为陛下反常,更多仍在后方的“老人”策马而出,包括纪齐,驶近了,也是屏息。
因为认识眼前之人。
北地的光,亮得灼心。
有一瞬顾星朗觉得眼前皆白,似是盲了,奋力挣扎,方再次看清她的脸,她的眼。
已不似昔年深涧,更似此间冰霜,全然凝冻。那五官神情,也较昔年更清冷、更渺远,淡而无波地对上他视线,只有疏离。
心口被芒刺反复锥刺的那一处,终于汩汩流出血来。
他试图从她疏淡的目光里看出慌乱、拼命掩盖的波澜、与他一样朝思暮想而终得上天垂怜的庆幸——都没有。
血流因此在胸腔内汇聚成火,灼灼开始燃烧。
纪齐只觉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
他想说点什么,徒劳张口却发不出声,以余光扫天颜,依稀辨得那目光凝伫又移动。
从皇后的脸,移去了皇后的手。
那只手正被另一只强有力的手握着。
所有人都在等天子之怒,尽管有六成的人并不清楚天子为何要怒。
“你刚抱她了?”
以至于这句问响起,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是君上在问。
声非常冷,话非常荒唐。
阮仲的脸上出现久违的阴鸷。“是。”
顾星朗的眼锋锁定他。
阮仲坦坦回视。
继续下去于行程不利,纪齐心知必得开口了:“你们从何处来,在这里做什么?”
阮仲方转视线向纪齐,将之前答过的话又答一遍。
“夫妇二人”四字他并未刻意咬重。
奔霄后背上把持缰绳的那只手却狠狠收紧。
“既如此,大人,”——毕竟有许多兵士不识阮雪音,他们扮的是蔚军,在百姓面前应该做戏,纪齐请示顾星朗,改了称谓,“执行任务要紧。”
放走还是抓起来,他管不了,但绝不能一直在此僵持,所以这是提醒,也是催促。
他已做好准备要抓人了。
而阮仲定会反抗,恐有恶战。
恶战比僵持更易坏事,“执行任务要紧”之句,近乎恳求。
日光漫洒雪原。
顾星朗嗯了一声。
纪齐和一众老部下都以为是听错了。
阮仲也没反应过来,被阮雪音掐掌心提醒。
“多谢军爷。”他下意识开口,有些讷,动作却无迟滞,牵着阮雪音转身就走。
他们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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