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了,除了皇上,就数你大,我哪能杀你!”
“王爷冤煞死奴才了……”陈洪举剑的手软了下来,趴在地上突然大声哭了。
裕王不再看他,也不再写奏本,两眼虚虚地望着前方。
陈洪哭了一阵,收了声,又望向裕王:“王爷既这样认定奴才,奴才今天不死,明天不死,总有一天死无葬身之地。要死的人了,恳请王爷让奴才说几句话。”
裕王:“你要说什么,谁能挡你。”
陈洪抹了一把泪:“那奴才就说。王爷请想想,不要说皇上万岁爷那样刚烈的人,从古至今,摊上哪一个帝王看到海瑞这样的奏疏能够忍受得住?正如秦王所言,天子一怒流血千里,今夜突然出了这么一件捅天的事,王爷告诉奴才,奴才该怎么做?”
裕王慢慢望向了他。
陈洪:“奴才能做的,第一件便是替皇上消气,一切事都要让皇上消了气,才不至于不可收拾。”
“把满朝大臣都关起来就能让皇上消气?”裕王的语气已经有些柔和了。
陈洪:“消了气才能慢慢释去皇上的疑心。奴才伺候皇上三十年了,也算是知道皇上的人。皇上一旦起了疑心,岂止是大臣们中有许多人要受牵连,王爷也会受到牵连。奴才这样做也是为了慢慢消去皇上的疑心。王爷请想,奴才为什么要怂恿皇上让赵贞吉去审海瑞?赵贞吉是徐阁老的学生,徐阁老又是王爷的师傅,那海瑞偏又是赵贞吉的属下。赵贞吉不卸去嫌疑,所有的人便都有嫌疑。奴才这点苦心,王爷难道不能明察!”
这番话打动了裕王的心,他又开始重新审视跪在面前这个人来。
陈洪又抹了一把泪:“王爷说奴才将满朝大臣禁闭在西苑,奴才算个什么东西,就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有这个胆也没这个本事敢跟我大明朝满朝的大臣为敌。这个时候只能让他们在值房坐着,同时奴才已经将海瑞进京后所有的行状从司礼监调了出来呈交皇上御览。海瑞进京后的情形奴才早就问过了,除了跟都察院御史王用汲还有镇抚司的齐大柱有些往来,跟朝中其他任何大臣都没有往来。皇上看了那些呈报,自然便释去了对群臣的疑心,明天一早也就会让徐阁老他们回部衙理事。王爷,您给奴才一个明示,奴才除了这样做,还能怎样做?奴才做的这些是想亡我大明的天下吗!”说完又趴了下去,大哭起来。
裕王看着陈洪,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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