喳喳的歌。唱完,它就飞走了。
在他面前,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绝不敢发出一点聒噪的声音,但一只鸟显然没有聪明到这种地步——而他居然浪费了三分钟听无意义的鸟叫。
第三天、第四天,一周过去,画眉依然出现在他窗前。第八天,云曜的眉头微微拧起,他打开窗户,画眉飞了进来,发出一连串短促快乐的音节,用鸟喙贴了贴他的手心。
有史以来的第一次,云曜迟疑片刻,用指腹轻轻抚了几下它背上温暖光滑的羽毛,发现自己居然不算反感。
把它留下吧。他破天荒地想。
云曜关上了窗。
长期养一只动物和短期照顾它不同,他依然抱着非常严谨的态度,为它准备了最漂亮的仿生鸟窝和精致的鸟食盆。画眉发现自己飞不出这间宫殿,它有些惊讶地在半空里盘旋着,左飞右飞,撞在一块又一块落地玻璃上。
住在纸箱里的时候,它喋喋不休,源源不断地制造着歌声打破宫殿的寂静。现在有了仿生鸟窝,它却不再歌唱。它在鸟窝里反复走来走去,当云曜走近的时候,它却又躺在那里,像一块小小的木雕。
云曜并不理解它为什么这样,但从科学知识,他知道这是生物的刻板行为。一周以后,趁着宫殿例行清理的时间,画眉从通风管道飞走了,从此他再也没有见过它。
此后的很多年,云曜都没有再想起过那只鸟。
他再也没有养过任何动物,当然,包含人类在内,也没有任何会喘气的生物能近得了他的身。
父亲在他十五岁那年去世,他从此成为这个庞大帝国的最高统治者,端然若神,高不可攀。从那以后的十几年,皇帝陛下的不可接近不再需要告诫,因为他连平静的瞥视都会使人后背生寒。他的皇宫也历经了几轮修缮,实现了全面机械化,最后里面不再有任何生物存在。
令人畏惧的性格也分许多种,譬如阴晴不定,暴戾恣睢——但云曜陛下不属于那些。
他比大理石还要冰冷坚固。他极少发怒,当然也不笑,绝大多数时候情绪都毫无波动。他永远像冰雕一样冷酷淡漠,很少有人知道,这也是为了避免情绪波动对精神域造成额外刺激。
那时母亲的担忧并不是空穴来风,无法安抚的后果逐渐显露出来。
帝国最精锐的团队日思夜想,也只能延缓他走向失控的时间。然而盛宜秋想尽了手段,在三十一岁那年,皇帝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感知过载。
精神域混乱得像是刮着一团无止无尽的飓风,眼前的世界充斥着雪花一样的噪点,稍长一点的思考都会带来尖锐的剧痛。恶化到最严重的时候,他已经无法离开静音室。即使四肢都已经被捆在拘束椅上,从外表看起来,他依然永远不变的端严冷静,声音也极其镇定。他已经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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