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
画室的灯光依然未熄。
谢祺盖上画板。
这个房间很明显曾属于两个人。
整体简介有致,细节上却总有一点小花样。
例如桌角刻的一些小字画,或是从抽屉里偶尔掉落的小物件——都以精巧华美居多。
很像一种细心的示爱。
不,应该就是。
不是他妄自揣摩,而是……他曾经也有过这样一个房间。
不过后来他厌倦了在边边角角藏东西,患得患失待人发现。
他执着于完全属于自己的空间,不愿叫他人进入。
今天这房间叫他陷入种莫名的寂静。
这感觉不好形容,大抵是一些久远的、恍若隔世的画面突然出现,至于浮现在眼前的,并非当时激烈的一切——而仅仅是,清晰地看到时间逼在眼前的,些许怅惘。
但恰好,他喜欢就着情绪作画。
所以,倒也算不错。
等他出了画室,落地窗边尽是万家灯火。
宁静但热烈。
不是他喜欢的风格,但却叫他怔了一怔。
窗边站着人,背对灯火,望着他。
“完成了?”
他点了点头。
“现在要下去的话……卡在这儿,但是要收拾,”俞一承瞥着他脸色,语气难得踟躇,“我收拾了一个小客间——没有人住过,就在画室旁边。”
他只听着,未发一言。
“怎么了?”俞一承走到他跟前,在他眼前挥了下手。
“……没什么,”他像慢慢回过神来似的,“就是画完后有点没力气。我有时候画完画就这样。”
声音里都缠着几丝软,好像不大情愿说话。
“是累到了。”
俞一承倒也不做纠缠,干脆把他带到小客间。
依旧是简单的风格,只是色调明快温暖,与画室截然不同。
床头柜上摆着一瓶牛奶。
“你真有经验……”他在后面一边揉眼睛一边低声咕哝。
“什么?”对方显然没有听清。
“我说,”他绕到俞一承身侧,“你真会照顾人。”
“……不喜欢?”
“没,挺好的。”
他拿走俞一承手上的杯子:
“晚安。”
数日之后,比赛进入颁奖阶段。
典礼要求所有参赛人员出席。
谢祺衣着素净,形容清淡。
只不经意一笑时,方显潋滟。
相比之下,出席者多盛装,在未开场前各自言笑晏晏。
“你不去走走?”闻凌带着他标志性的羽毛帽,端着酒杯过来,“不少人都看着你。”
“看我?”
“咳,许家在本地影响还是有的……当然,比不得俞家。”
所以前几天好戏一上,看热闹的就来了。
“对了,今天邵连和许迟都在现场——你记得控制一下情绪。”
“别担心,难道我见到他们还要哭不成?”他啜了一口酒,“你也看到了,我们早就断了。”
闻凌笑而不语。
很快他就明白了闻凌的意思。
彼时他正在和一高鼻深目的外籍设计师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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