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碎，他肩膀被握得快要断裂，听着这个人在耳边说：“谢怀玉，我好想让你死在我怀里。”
他们之间有那么多故事吗？
谢玟忽然难受得胸闷，他闷得想吐，这些原本无所谓回忆就像是对他讽刺。他成功了一世，在萧玄谦身上总是面临着失败、失败、失败。
执棋人手里怎么能容许有这么多失败？无论是前世登上围棋赛场那一刻，还是今生迈入朝堂昔日，他目标都只有一个，他要做最终胜利者、要做幕后赢家。
他唇被摩挲得泛红微肿，强迫吻带着卷席如潮侵略感，谢玟舌尖都麻木了，他用尽力气推开对方，这股突如其来难受让他只能偏过头，转身掀开车帘，压着胸口干呕。
小皇帝不知所措地看着他，过了一瞬才回过神，连忙靠近到对方面前，抬手想要触摸时却又停住。
谢玟什么也没有吐出来，他放下帘子，靠在车壁上，任由对方笨拙地给他擦拭嘴角，抬指从对方手里抽出干净丝绢，垂着眼睛擦嘴。
气氛压抑得难以形容，像是粘稠水液、但却连流动都非常困难。
他听到萧玄谦忐忑地、试探话语。
“……我……让你很恶心吗？”
谢玟没精神地抬眼瞥了他一下，呼出一口气，慢慢地道：“可能是晕车吧。”
“晕车？”
“不要提这个了。”谢玟低垂着视线，盯着眼前一直晃车壁花纹，“你还是一样得没有长进。”
萧玄谦沉默片刻。
“你刚愎自用，自以为是，暴戾擅权，嫉贤妒能，”老师总是能挑出许多过错来，但以前，谢玟从来都是告诉他，你天资卓绝、聪颖非常、心思缜密、七窍玲珑……他没有这样批评过对方。“我为什么会选你啊……”
是啊，为什么呢？萧玄谦也在想。他在庄妃身边寄人篱下、被轻视被虐待时候，谢玟正是隐居出世、一人对弈数位国手天才名士，被以重金厚禄礼聘入朝，老师这样人，怎么会选他呢？
萧玄谦一直挣不脱这个疑问，他自负和自卑同样严重。他徘徊在自己都难以相信答案里，最后只能用老师疼爱他，这样话语来说服自己……虽无成效，但好歹有个不堪一击结论。
“萧玄谦，”谢玟道，“你再这样对我，我是真会觉得很恶心。”
小皇帝怔了怔，他眼神里光完全熄灭了，他好像很伤心，还低低地辩解道：“我……我控制不住自己。”
“你是人，又不是动物。”谢玟冷淡地道，“有你这样一朝天子吗？”
萧玄谦没出声，谢玟便继续道：“我不是为了别人跟你妥协，我是觉得，你……被带坏这部分，是我对你最后责任，你懂不懂我意思。”
萧玄谦自然懂，他欲言又止，最后只在心里说：我不想改。
“我们之间事，跟其他人无关。”谢玟道，“你知道我是个怎样人，我不喜欢连累别人，无论这个别人是谁。”
他这么说，萧玄谦就好接受得多了，特别是前一句，把垂头丧气小皇帝哄得又开始犯病，他好想凑过去亲他，但忍了又忍，只能道：“……我答应你，但是，他们两人我一定要留一个看着，不然我不放心。”
他没有只靠自己就能留住老师信心。
最多只能谈判到这里了，能放一个都算是有成效，谢玟叹了口气，道：“好。”
秋雨连绵，马车慢慢地停稳了。萧玄谦率先一步下车，周围近侍簇拥上来打伞，而他们小心伺候皇帝却只是抬头看向车里，将车内另一位青衫男子接了下来。
内官递上来龙纹披风没有罩在皇帝身上，而是被萧玄谦一把拢在了谢玟肩头。他低头给老师系上衣领结，忽然觉得三年过去，对方身躯仿佛又单薄了一些。
隔着密密雨帘，紫微宫正殿外檐下趴着一只浑身雪白长毛玉狮子，它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趴在那儿，此刻正慢悠悠地伸了个懒腰，眼神专注地望了过去，好像一只在等家长回家小孩子，慵懒撒娇地“喵”了一声。
请收藏：https://m.22bqg.cc
（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